面容皎好、性格活泼的 “川妹子”小项怀着憧憬来到 “大上海”，在一家房产中介公司打工。本想借着申城房产热势，通过打拼实现自己3个小小愿望：为自己买一台i－pad和一部iphone手机，并筹集读书深造的费用。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，自己差一点命丧 “看房客”的屠刀之下，不但“梦想”落空，还面临伤痛缠身、家举巨债、亲人离世的多重困境。在此万难之境，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少年审判庭法官及时施以援手，帮助小项走出人生的泥淖…… 花季少女惨遭毒手 2012年8月，闵行区浦江镇上的诚召房产中介公司为楼市再起造势，在街面打出“温馨家园，诗意栖居”的广告词，前来看房的客户日渐上升，业务颇如天气一般“高烧不退”。 12日15时许，“川妹子”小项正在该公司忙碌着。此时，公司门口进来一位相貌清秀、 20岁出头的男青年，他进门后就问有没有毛坯房，主管刘姐热情接待了他。 “要第二层的两室户，进出方便的……”男青年一口气提出了他的要求。刘姐要一旁的小项找一套合适的房源资料让客人看。小项麻利地翻开房源资料，向男青年介绍起来。还没翻几页，男青年就指着闵驰路上某弄5号203室的房形图称对这一套感兴趣，要去看看。刘姐便拿出钥匙交给小项，让她带客人看房。于是，小项和男青年各自骑着电动自行车去看房。 约半小时后，刘姐忙完手头的事想起小项带客户看房还没回来，考虑到小项年纪还小，办事稚嫩，就叫一位店员去看一下。没过多久，店员回报说， 203室的门紧闭着，敲门无人应答，楼下也没发现小项的电动车。 刘姐心头掠过不祥之感，叫来丈夫等人一起来到203室。敲门后，屋内仍无动静，刘姐便用脚踢门大声叫小项的名字。“大姐，救命！”这时屋内竟传出轻微的求救声。众人一听立即分头行动，有的找小区保安，有的拨打110报警和120急救电话。 小区保安爬上203室露台，用石块砸开了玻璃门，当众人进入房间时，被血腥的一幕惊呆了：只见小项全身赤裸地仰躺在血泊中，已不省人事，身上伤痕累累。不久，警车、救护车急速而至，小项被送医抢救，警方也立刻展开侦查工作。 “看房客”现出原形 由于小项一直处于休克状态，在医生全力抢救下仅存一息，警方只得对其他中介公司人员进行调查，并采用技术手段排查线索。经调阅案发小区监控录像，警方发现案发当日15时50分，一男子与小项同时进入5号楼，于16时20分下楼后独自离开。之后，除中介公司人员先后两次进入5号楼，这一时段再无其他人员进出。由此，警方推断，前来看房的男子有重大作案嫌疑。同时，结合案发小区大门口的监控录像资料，警方掌握涉嫌作案男子身高1.7米左右，头发中长，上身穿灰绿色短袖格子衬衫，说普通话，并骑一辆红色踏板电动自行车。 案发次日17时许，两名治安辅助队员配合公安机关进行街面寻查，当他们行至浦江镇新风村时，一辆红色踏板式电动自行车引起他们的注意。该车后轮本已有一体式的箱子，但车主在此箱上又加装了一只不锈钢后备箱，颇为古怪。他们仔细打量，发现这辆车的其它特征与嫌犯电动车基本一致，于是就到远处守候观察。不久，一名男青年拿着食物边吃边走过来，坐上该车辆离开。治安辅助队员见这一男子体貌特征与嫌疑人相符，一边向公安机关报告情况，一边在后面紧紧跟踪。 男青年骑车刚拐过一个路口，就被公安人员拦下。经核对，此人正是嫌疑人。男青年交代他叫诸姜， 22岁，来自云南，大学毕业后就到上海一家公司做售后服务工作。开始时，诸姜否认去过案发小区，也否认实施过犯罪行为，但做贼心虚，最后他还是供认了企图杀害小项的事实，并称作案后他已经把小项的电动自行车移到其他地方，为的就是延迟被发现的时间。离开作案小区后，诸姜曾返回该小区旁查看情况，见中介公司内人员乱作一团，知道已经案发，为防止自己所骑自行车被人认出，便出资在后轮处加装了一只后备箱，却不知此举欲盖弥彰，反成了破案线索。 在嫌疑人落网后不久，医院方面传出了好消息，小项已度过危险期。案发数日后，小项第一次睁开眼睛便向警方哭诉了自己的遭遇。 残忍暴行只为宣泄 翻阅厚厚的案件卷宗，上海市一中院少年综合审判庭副庭长蒋红玮心情异常沉重。他发现被告人有妻有家，与小项素昧平生、无怨无仇，为何会实施强奸并杀人？他的作案工具是一把尖刀，为何杀人的方式如此残忍？他作案时的心智是否正常？带着这些疑问，蒋红玮果断决定对诸姜作行为能力鉴定，鉴定结论显示，诸姜具备完全行为能力，精神状况正常。 2013年4月11日，诸姜被押上被告席。诸姜低着头，脸色苍白，面无表情，他虽供认故意杀人的事实，但在一些关键的犯罪细节以及强奸行为上，却仍避重就轻、闪烁其辞。在公诉人所递交的大量证据面前，诸姜左支右绌，语无伦次，矛盾百出。 最终诸姜交代，他因公司业务不顺，焦虑加重，又因为妻子怀孕回乡休养，他独自一人在家，难耐寂寞，于是生出外出猎色的歹念。因为有租房经验，诸姜想到房产中介公司有不少年轻女业务员，她们往往担任带客看房的工作，诸姜便决定以“看房”为名伺机作案。 作案当日，诸姜事先携带尖刀一把，骑车在街上转悠，观察了两三家中介公司都不敢下手。当他进入诚召中介公司后，见接待他的是满脸稚气的少女小项，就暗暗敲定了作案对象。浑然不知险情的小项将诸姜带入房屋后，诸姜转身就关上房门，从裤袋内掏出尖刀指向小项，逼小项脱去衣服。小项不肯就范，诸姜就一手拿刀，一手掐小项脖子将她按倒在地，撕开项的衣裤实施奸淫。小项因受惊吓和暴力而晕了过去。 强奸后，害怕小项醒后报案，已丧失理智的诸姜一不做二不休，持尖刀对小项身体肆意刺戳、切割，将内心积压已久的负性能量渲泄而出，致使小项身体皮肤数十厘米裂创、脏器大量外露及其他多处创伤，构成重伤。之后，诸姜仓皇逃离现场。 法庭上，小项的家属悲愤地控诉诸姜的罪恶，表示为抢救小项生命，已倾尽家产，因无力承担医院费用，早已将小项接回家中养伤。现在小项的生理功能尚未恢复，后续治疗开销巨大，因此诉诸法庭要求诸姜赔偿经济损失。对此，诸姜表示愿意赔偿，但因家庭拮据，无赔偿能力。 公诉人发表公诉意见时提出，诸姜的行为涉嫌强奸罪和故意杀人罪，鉴于其犯罪手段特别残忍，情节特别恶劣，造成被害人重伤的严重后果，建议法庭对诸姜判处死刑。 （文中除法官外，人物均为化名） 案件后续 社会的爱抚平创伤 审理过程中，法官蒋红玮了解到，小项的生理功能恢复过程艰难而漫长，且医治费用高昂，她的家属已四处举债，但仍欠医院治疗费，目前无力为其作进一步治疗及整形康复。蒋法官发现更令人担忧的是小项极差的精神状况：小项怕见外人，长期郁郁寡欢，并伴有惊恐和抑郁症状，对治疗持消极态度，对自己的未来生活也失去信心。 小项父母称，早年因他们外出打工，小项由祖母带大，与祖母感情甚笃，但不久前远在四川的祖母去世，更给了小项双重的精神打击。接受过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业务培训的蒋红玮知道，小项表现出的心理征象属创伤后应激障碍。为此，蒋红玮采用支持心理治疗的方法，通过支持、鼓励、指导等方法帮助小项摆脱心理创伤造成的影响。渐渐地，小项慢慢放下了对过往惨痛经历的纠缠，并逐渐鼓起了重新生活的信心和希望。 与此同时，蒋红玮还将此案向法院领导作了汇报，申请到了一定数额的社会救助基金，帮助小项支付医疗费用。合议庭其他法官也配合蒋法官开展工作，有的有针对性地向被害人家属提供大量医疗资讯，帮助联系其后续治疗的医院；有的多次与小项原工作单位联系，为她争取相应经济利益；还有的也尝试联系社会慈善机构等等。 经过一系列的工作，小项原工作单位已为她支付医疗费6万元。经有关方面批准，拨出社会救助基金等各方面救助资金共计15万元。小项家属前来法院领取救助资金时很感激，他们也带来了小项情绪稳定，期待进一步治疗的好消息。而鉴于被告人诸姜无力赔偿小项的损失，小项也已经撤回了附带民事诉讼。 办案手记 房产中介应扎好“篱笆墙” 近年来，上海、大连均发生过房产中介公司女性员工带客看房时遇害的案件，应当引起社会重视。办理此案时，法官注意到，涉案房产中介公司是一家注册不久的小型企业，在经营中他们存在诸多问题： 一是用工不讲资质。小项尚未成年，未经房产经纪培训，自然不具备中介经纪人资质，但她依然涉足这一业务，只因为她薪水要求不高，符合中介公司的 “口味”而被招至麾下；二是外来女性居多。该公司外来女性不少，她们吃苦耐劳，不计较额外劳动，且年轻者听话胆小，无“跳单”之忧 （即利用中介信息和条件，跳开公司从事中介活动），容易获得雇主青睐。但女性处置突发事件和自我保护能力相对较差，从而留下隐忧；三是管理松懈。为降低成本，一些小型中介公司为追求利益最大化，管理随意性大，安全意识松懈，工作流程简单，服务并不规范，常安排单身女性带客看房，给不法之徒可乘之机；四是劳动保障虚置。小项在该公司工作4个月，但并未签订工作合同，更谈不上为其办理社会保险手续。当然员工自身为多得 “眼前利益”，也不愿投入社保，原先承诺的福利几成 “画饼”，因此缺乏风险保障。尽管，该中介公司在案发后对小项的救助上被动地出了一些力，但这对于现代社会的职业保障要求而言是远远不够的。由于在经营管理、职业安全、员工福利等诸多方面存在制度性缺失，一旦 “有事”，便难以应对，困难重重，徒唤奈何。 为使小项的悲剧不再重演，法院正准备向房产管理机构提出司法建议。建议规范房产中介公司的经营行为，健全各项制度，严格工作流程，勿使员工 “落单”而遭遇风险，并加强员工的培训和社会保障，使中介行业更加健康发展。同时，法官也告诫中介人员在从事中介业务过程中，一定要学会 “察言观色”，擦亮眼睛，提高警惕，并采取相应防范措施，不给犯罪分子以可乘之机。信息来源于：上海法治报 嘉定生活网http://www.jiadinglife.net 编辑发布文章 |
